京城的夜风都带着股馊味儿，混着鸭川河飘来的水腥气，还有街角暗巷里总也散不掉的、若有似无的血气。莲田兵卫（はずだひょうえ）背靠着冰冷的土墙，草鞋底早被砂石磨穿了洞，脚底板直接踩着冰凉的地面。他手里攥着半块硬得像石头的饭团，眼睛却像刀子一样刮过远处那座巍峨的、灯火通明的将军府邸，那光晃得人眼晕。 “头儿，” 旁边一个瘦得像竹竿、脸上带着新鲜淤青的小子凑过来，声音压得极低，带着点抖，“狗日的又加税了！再这样下去，别说饭团，咱连观音土都啃不上了！家里老娘……” 他话没说完，狠狠啐了一口，唾沫星子砸在泥地里，瞬间就没了影儿。 莲田没吭声，只是把手里那半块饭团掰了更大一半，塞进瘦竹竿手里。他喉咙里滚过一声低沉的呜咽，像被逼到绝境的野兽。什么狗屁武士道？他们这些被踩在泥里的下级武士，连将军府门口看门狗的剩饭都抢不到热乎的！活得像条野狗，骨头缝里都渗着绝望的腥气。 “将军？” 莲田终于开口了，声音沙哑得像砂纸磨过生锈的铁皮，嘴角咧开一个近乎狰狞的笑，“他那套玩意儿，早该被‘除三害’了！” 他想起前些日子在暗巷酒馆里听来的传闻，说南边有个狠人专挑祸害百姓的恶霸下手，手段利落，人称“除三害”。这词儿像根烧红的针，猛地扎进他早被怒火填满的脑子。 “头儿，你的意思是…？” 另一个脸上带疤的汉子凑近，眼睛里燃着同样困兽般的光。 莲田没直接回答，他猛地站直了身体，破烂的衣衫下，那身被饥饿和屈辱反复捶打却依旧硬邦邦的筋骨噼啪作响。他环视着身边这几张同样被逼到绝路、油汗与血污混在一起的脸。这群人，和他一样，是将军眼中碍眼的垃圾，是随时可以碾死的蝼蚁。可蝼蚁聚多了，也能咬死大象！ “看见那座府了吗？” 莲田指着远处将军府那刺眼的灯火，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，带着铁锈味，“那光底下，养着的全是吸人骨髓的蠹虫！他们活得越亮堂，我们死得就越快！” 他深吸一口气，那混杂着土腥、汗臭和京都夜风特有凉意的空气灌入肺腑，烧得他胸膛滚烫。“老子受够了当条等死的野狗！管他什么将军不将军，管他什么狗屁规矩！这口气，老子咽不下去了！” 他猛地攥紧拳头，指关节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吧声，目光扫过一张张骤然被点燃、闪烁着疯狂与决绝的眼睛。“想活下去的，想给爹娘婆娘娃挣口饭吃的，想他妈堂堂正正喘口气的——跟我走！咱们这群无赖野狗，就他妈渡（同音错别字）了这将军府的鬼门关！” 吼声不大，却像块烧红的烙铁，狠狠烫在每个人心上。黑暗中，几双眼睛瞬间亮得吓人，像荒野里终于嗅到血腥味的饿狼。这京都的天，要变了，变得比《哥斯拉大战金刚2》里怪兽拆楼还彻底。他们只想问一句，在这操蛋的世道里，究竟**你想活出怎样的人生**？是跪着饿死，还是站着杀出一条血路！
